十七

我的爸爸叫做云雀恭弥，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呢，像是电视里演的黑帮老大，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，从来都不笑。
爸爸从来不让我叫他爸爸，可有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叫出口，每到这时，爸爸就会很不高兴，用一种很凶很凶的目光看着我，总是把我吓得屁滚尿流。
哦，对了，爸爸说不可以用屁滚尿流这个词呢。
可是可是，我有一次偷偷听到爸爸在对那只黄色的小鸟说话呢，说什么现在的草食动物越来越没用了，哼！每次都被我吓的屁滚尿流！说着还恶劣的一把拎起那只可怜的小鸟就扔了出去。
天呐，我被吓得叫出声来，才后知后觉地想到，那只鸟应该会飞……吧？
最后那只鸟好好的没事，我却因为被爸爸发现偷听而被关进了小黑屋，爸爸说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放我出来。
心情好？我撇撇嘴，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心情好的样子呢，因为爸爸从来都不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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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自一人呆在漆黑的屋子里，我突然开始想念起那个笑起来很可爱很阳光的大哥哥。
那位大哥哥有着棕色的头发，眼睛大大的，总是穿着橘黄色的衣服，笑起来像是纯净的天使。
大哥哥经常来我家呢，陪我玩游戏，教我写字，虽然……大哥哥有时候会呆在爸爸的房间里很久很久，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，可我还是很喜欢他！
爸爸应该也很喜欢他吧？虽然爸爸从来不说，可是每次大哥哥来我家后，爸爸总会带我出去玩，那时候即使是我不小心脱口说了爸爸，爸爸也不会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我。
啊，这样算不算是爸爸心情好的时候呢？
所以所以大哥哥你快快来吧！来救我出去啊！
殷切的期盼，可我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大哥哥的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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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了有多久，也许是一小时，也许是一天，爸爸推开小黑屋的门出现在我眼前，对面的灯光照着爸爸的影子，看起来竟寂寞的不真实。
爸爸沉默着，默默牵过我的手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。
我终于看到了大哥哥。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，双眼紧闭，呼吸微弱，面色是纸一样的苍白。
我吓了一跳，鼻子一酸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不由抬头看向爸爸，爸爸笔直地站在那里，看向大哥哥的眼睛里一片死寂。
可我却分明看到了藏在里面的无尽痛苦，仿佛只需微微一碰，便可碎落满地。
我不安的握紧爸爸的手，却发现爸爸的手心早已一片冰凉。
大哥哥，你快醒来吧！快醒来吧，快醒来吧……
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，久到我都以为我已长大。久到爸爸都已鬓角苍白。
大哥哥终于醒了，他颤动睫毛，微微睁开眼睛，看到守在床边的爸爸，微微一怔，随即轻轻笑了。
一如记忆中温暖包容的美好笑容。
“别担心。”我听到大哥哥用沙哑的声音安慰道。
我却终于忍不住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
大哥哥看到我的眼泪，有些吃惊的张开嘴，随即惊慌起来，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。
爸爸上前一步把大哥哥按住，低斥道：“还嫌伤的不够重么？”
大哥哥闻言终于安静下来，沉默半晌悠悠吐出一句：“对不起，云雀学长，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笨蛋草食动物。”，爸爸似不高兴般压低声音道。
过了半晌却突然嘴角扬起，十分愉悦般的露出了一抹笑：“还好你没事。”
我从没看过爸爸的那种笑容，没有杀戮不是讽刺，单纯的快乐的。
真的好美。
大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，脸上是挡也挡不住的爱意：“云雀学长，你笑起来真漂亮。”
哈哈，原来大哥哥和我想的一样！
我偷偷笑着，转头看向爸爸，爸爸脸上出现了不明显的红晕，似掩饰般咳了几下。随即有些懊恼的别过了头。
“呐，云雀学长。”大哥哥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切，他紧紧抓住爸爸的手，急喘了几下，眼中似是惊慌又似期待：“我喜欢你，云雀学长。不，不对。”
大哥哥顿了顿，有些许慌乱，仿佛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表达。
短暂的沉默后，，大哥哥似是做了某种决定，抬起头坚定的说道：“云雀……恭弥，我爱你。”
爸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默了默，突然轻轻笑了，从唇边似叹息般溢出一声：“我也是。”
大哥哥唇角一勾，似有千万条光冲进他的眼中，心被某种不知名的暖物充满，像是把心摊开来晒了太阳。
我看见大哥哥的眼睛轻轻闭上，唇角扬起，似是在做某个醒不来的美梦。
我看见爸爸上前把大哥哥的被子掖了又掖，微微低头，吃吃地笑了：“纲吉，我的纲吉，睡吧。我陪你……一辈子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
——那一天，我看见天空，从此迷恋他一片蔚蓝。Tsuna